(本文发布于7月24日,作者是GQ的记者Andrew Greif,文章内容不代表译者观点。)泰瑞斯-哈利伯顿穿过百乐宫酒店的大厅,走向门口等候他的汽车,这时一阵杂音响起。排...
(本文发布于7月24日,作者是GQ的记者Andrew Greif,文章内容不代表译者观点。)
泰瑞斯-哈利伯顿穿过百乐宫酒店的大厅,走向门口等候他的汽车,这时一阵杂音响起。排队买冰淇淋的游客中,排在第一位的人率先抬起头,他指着朋友们,小声议论这位24岁的步行者队球星。哈利伯顿穿着红白蓝三色袖子的Starter夹克,外套背面刺绣着一只坐在奥运五环上的老鹰。在奇胡利的天花板旁,杜兰特戴着兜帽走向另一个方向,然后上了哈利伯顿的车上打盹。当哈利伯顿还在上中学的时候,杜兰特已经是联盟的主角了。他肯定会成为名人堂成员,但在今夏,他们在同一起跑线上,在巴黎一起为美国男篮争夺奥运金牌。
一小时后,在巴黎达到对面的赌场和酒店,哈利伯顿再次被人们注意到。他离开了赌场大厅,吃了一袋油炸玉米圈。
“兄弟,你太帅了!”一位从旁边电梯走出来的年轻女子对着哈利伯顿说道。
“你也是!”哈利伯顿说。
然后年轻女子转身对着朋友说道:“天呐,那是哈利伯顿!”
这就是哈利伯顿的生活,这位身高6尺5寸的新星,在刚刚结束的NBA赛季中脱颖而出,年仅24岁的他已经两次入选全明星,签下一份价值2.45亿美元的顶薪合同,并在今夏入选了可能是自92年梦一队以来最强的美国男篮的大名单。如果美国男篮能在本届巴黎奥运会夺魁,对于一个似乎正在实现童年梦想的人来说,这个夏天将会非常美妙。步行者在上赛季的季后赛之旅,加上他在奥运会的首秀,此外他还在今年6月份于麦迪逊广场花园进行的WWE(世界摔角娱乐)Smackdown周播节目中亮相,这对于一个狂热摔角迷来说,这又是哈利伯顿身上的一个闪光点。
以上的这些已经比很多人的职业生涯要更棒了,更不用说这些都是哈利伯顿生涯前四个赛季所完成。但对于哈利伯顿来说,这些成就还有另一方面的意义:就在10年前,作为一名高中新生,实际上他被威斯康星州当地的AAU球队除名了——用它自己的话说,他被除名的原因就是还不够优秀。就在六年前,作为一位不知名的新生,他来到了一所不知名的大学,而在四年前,他是被国王选中的乐透区边缘新秀,两年之后国王把他交易到了步行者。
所以,哈利伯顿对自己的篮球生涯很有自知之明,也很感激。他的篮球生涯可能永远都离不开威斯康星州,更别说在世界的舞台上表现自己了。他不认为自己入选全明星、奥运会名单和打进东部决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“有很多事情值得我高兴,我感到很幸运。”哈利伯顿说道。
然而,在他的身边待足够长时间后,你就会发现一些其他的事情。“我很贪婪,想变得伟大,所以,有什么事情是我满意的呢?”他说。
这种想法推动了他在过去10年中所取得的进步,并推动他实现下一个目标。这个孩子即崇拜约翰-赛纳,也崇拜巨石强森——两位都是WWE的超级明星。而因为自己喜欢戴黑帽子,所以他更喜欢在路边的球场打球。当人们指出这两种环境的变化时,他就会自嘲,但当说起人们对他的比赛的批评时,他就变得严肃起来。在他的衣橱里,有着各种颜色的马丁靴和Cartier的高端手表,但他喜欢每天都穿着一件价值15美元的优衣库白色T恤。自从高中以来,他的日常生活一直都很简单——打电子游戏,在家放松,打球——他也渴望着在步行者承担更多的重任。一位身高6尺5寸,体重185磅的后卫,试图去接管一个大个子统治的联盟,看起来他很自信,但他每天都在保持着战斗的状态。在过去的十年里,没有人,甚至包括哈利伯顿自己,能预测到他的生涯会如何发展。然而,哈利伯顿对此说道:“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去证明。”
“在新赛季到来之际,不管事实是否如此,大家都为人我上赛季前半部分的成功纯属侥幸,对此我必须要再次证明自己。这就是我,这就是我被切割成的样自,对我来说,这部分很有趣。这只是我肩膀上的又一个责任,现在我肩上已经有着成千上万的责任了。”
他的第一个责任,是在他14岁的时候。
哈利伯顿是威斯康星州奥什科什的一名高中新生,当他从父母那里得知操场勇士队(Playground Warriors)——他自中学起就和热火后卫希罗一起效力的AAU球队——不再觉得哈利伯顿有未来时,哈利伯顿感到很沮丧。
“他们从来没告诉我要除名我,但我的父母告诉了我这个消息,这就像‘他想来就来’那种态度,我觉得这样子更糟糕。”
关于球队除名他这件事,哈利伯顿是从他父母口中得知的,而不是球队亲自告知他,多年后他仍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,以至于哈利伯顿认为,往后发生的所有事,其动力都可能是源自于这个经历。“因为我再也不想回到那种地方了。”哈利伯顿说道。
他第一次出现在密尔沃基的威斯康星联队训练,从他在奥什科什的家出发,往返三个小时的车程,哈利伯顿“讨厌整个世界”,他的自信心已经消失,他的跳投动作从腰部以下开始发力,这是他童年时期留下来的习惯,他没有使用那种教科书式投篮的力量。威斯康星联队主帅布莱恩-约翰金试图让他3岁的孙子去防哈利伯顿,以改善他那投篮动作。哈利伯顿出手时,教练的孙子伸出手来,前者的投篮动作起手点很低,以至于一位学龄前儿童都能切掉那个球。
哈利伯顿说道:“我哭着离开了球场,因为我对发生的事情感到尴尬。”
约翰金打电话给他的助手,他担心自己赶走了一个本想去激励他的孩子。
“该死,我可能失去了我们最好的球员。”约翰金回忆道。“大多数的孩子都会躲起来,不想让我们去揭露出他们的弱点。”
但是,约翰金又看到哈利伯顿随后走回了球场。
在他和约翰金教练重建自信的期间,哈利伯顿率队赢得了州冠军,获得了佳得乐年度最佳球员的荣誉,并在最后一战砍下42分,率队击败了一支由未来的威斯康辛州篮球先生领导的球队。在他为老队友希罗举办的高中毕业派对上,哈利伯顿的钱AAU球队教练把他拉到了一边,并为发生过的一切表示道歉。而那位教练就是希罗的父亲克里斯-希罗。哈利伯顿说道:“我爱克里斯,爱他们一家人,实话说,我应该要感谢他。这是我一生中最伟大、最美好的时刻之一。”
哈利伯顿一直在收集着人们对他的轻视,他记得当年自己没有被大多数的球队所注意到,在爱荷华州立大学的推特上,仍然有人会批评他,甚至当他被预测为NBA的乐透秀的时候,当国王在2022年将他交易至步行者时,他仍觉得自己没有被一支球队重视。当时他将萨克拉门托视作为自己长期的家,被交易的感觉刺痛了他好几个月。哈利伯顿表示,他更喜欢证明自己是正确的,而不是证明人们是错的。但他也承认,当人们对他说着废话的时候,他自己会处于最佳的状态。
对于这一点,尼克斯的球迷们是在近期才理解到的。在5月份步行者对阵尼克斯的东部半决赛中,哈利伯顿说道:“没什么能像在MSG打球一样了。”在步行者板凳席的对面,有一个座位上的球迷一直在影响着他。正如他所说,赛前球迷们和他的互动,为步行者赢下系列赛奠定了基调。
“所以,G7就这么来了。我必须要去想一些话,正如我听汤姆-布雷迪所说的,要寻找一些动力来推动他继续前进;乔丹也说过同样的话,他有时会编造出一些事情。当时有个家伙在我旁边,在我热身的时候对我叽叽喳喳,然后开始疯狂地说话。我本来什么都不想说的,就想随它去,一会儿再来找他。然后詹姆斯-约翰逊走了过来。显然,他是联盟中不可忽视的人物,当约翰逊走过去那位球迷面前时,那位球迷安静了下来。然后我对球迷说,‘怎么安静下来了?你怕他了是吗?’这就是我们前进的动力。”
“从那以后,我就变得状态极佳,每投进的一个球就像是在给我续命一样。作为一个团队,我们就是这么做的。”
在那场G7里,哈利伯顿得到26分,步行者打出了NBA季后赛历史最高的单场投篮命中率。如果说他对场比的尼克斯球迷做出了自己的回应的话,那他在赛后的穿着则更证实了这一点:他穿了一件卫衣,上面印着步行者名宿雷吉-米勒在1994年季后赛对着尼克斯球迷们锁喉庆祝的照片。当被问到尼克斯和步行者是否为冤家时,哈利伯顿表示,这更多的是媒体基于两队在90年代历史的叙述,而不是基于当前的状况。但他也承认,自己尊重这段历史,并且乐于给两队之间的故事再添一章。
在淘汰了尼克斯大约一个月后,哈利伯顿再次扮演了反派角色。在6月的麦迪逊广场花园举办的WWE周赛节目中,哈利伯顿穿着一件印有“Tyrese 3:17”的T恤走上擂台,(译者注:Tyrese 3:17对应的是WWE超级人气巨星“冷石”史蒂夫-奥斯汀的经典口头禅Austin 3:16)并且拿着一张铁椅和布伦森对峙。在节目的几天前,Fanatics创始人迈克尔-鲁宾和WWE总裁尼克-可汗取得联系,后者邀请了哈利伯顿参加WWE的节目。哈利伯顿是一个摔角迷,在他3岁的时候,他就在电视上看过《爆裂震撼》(Blacklash)的付费赛事,在接到邀请后,哈利伯顿立马就接受了。在节目当天,他和布伦森两人一起制定了在擂台上的剧本。他们是篮球场上的对手,但也是现实生活中的朋友。事实证明,这一切都是朋友之间的打打闹闹。而且,哈利伯顿永远不会错过自己挑衅人们的机会。
在拉斯维加斯的训练营,哈利伯顿手机上收到一条推送:约翰-赛纳将会在2025年后退役。然后哈利伯顿就凭直觉推断出,2025年WWE的《皇家大战》赛事(Royal Rumble)将会在二月份的印第安纳波利斯举行。
“如果届时他们在那里举办赛事的话,那我就会尽可能去到现场。”哈利伯顿说道。
7月初,当美国队的队员们聚在一起时,在球队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,主教练科尔说,他在更衣室里见到了12位未来名人堂成员。他没有夸大其词,哈利伯顿和爱德华兹是去年美国男篮参加世界杯的那支队伍中,唯二还留在队伍里的球员。他们和名副其实的超级巨星做队友:一个有着4位MVP球员的首发阵容的球队。
哈利伯顿守住了他在美国队的位置,因为在这支纯粹的得分队伍中,他那组织的天赋是独一无二的。哈利伯顿可能不会打首发,但实际上他是扮演着基德、保罗、欧文和利拉德在过去四届奥运会上的队内助攻人的角色。
科尔在拉斯维加斯训练营的第二次训练后说道:“泰瑞斯就是场上的将军。”
国际赛场上的规则和用球可能和NBA的不同,但历史表明,在巴黎的效应会在未来几年影响到NBA 。美国队的集结预示着巨星的到来(例如1984年的乔丹,2010年的杜兰特),他们在这里响亮了自己的名声(参考“奥运瓜”,以及2000年卡特的那记死亡隔扣),改变了联盟发展的轨迹。詹姆斯、波什和韦德在2006年日本世锦赛、2008年北京奥运会里形成的友谊和化学反应,直接使得两年后热火三巨头的诞生。当考辛斯在2021年加盟快船时,部分原因是来自乔治给球队的推荐,乔治告诉球队高管,考辛斯的坏名声和他在2016年里约奥运会时所展现出来的性格不相符。
哈利伯顿说,在某种程度上,他会把今年夏天看作是一次“疯狂的经历”,他和一群未来名人堂的队友,一起去完成一项备受瞩目的共同使命。但他也敏锐意识到,下赛季 ,所有人都将为各自而战。
哈利伯顿在印第安纳的雄心壮志,最早是在2023年的“印地500”游行期间被点燃的。当时他坐在一辆1993年的科迈罗的后座上,看到了城市街道上那拥挤的人群。
“我坐在那里想着,如果我们赢得了总冠军的话...把游行的队伍扩大两三倍,印第安纳人喜欢篮球。所以,我想了很多。”
他向人们证明他们是错的,例如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新秀变成了乐透秀,在印第安纳入选了全明星。但是在2025年,哈利伯顿就不再是新人了。上赛季前33场比赛,哈利伯顿场均23.6分12.5助攻,他率领步行者闯进了季中赛的决赛。他和球队夺得成功,与他在日常生活中的改变相吻合,他要优先考虑自己如何保持健康,无论球队的日程安排如何,哈利伯顿每天都会练举重、练球、按摩放松。
“今年早些时候,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很好——是我生涯中的最好状态。每天醒来去健身房,感觉没人能惹到我,这就是我的心态。”
然后,在1月份,哈利伯顿的腿筋受伤了。“这有点妨碍到我,因为我现在做任何事都要三思。”他说。当伤病痊愈后,他还处理了从十几岁起就一直伴随他的背部疼痛,在一次与黄蜂的客场比赛前,哈利伯顿的背部痛到无法下床。
尽管哈利伯顿仍然能场建20+10,入选赛季最佳第三阵容,但他的命中率在下半年有所下降,而且他无法融入西亚卡姆到来后的新阵容,直至季后赛首轮。然而,一旦他们磨合好,他们就似乎好起来了:在今年六月与步行者续约的西亚卡姆,在季后赛前把哈利伯顿拉到一边,恳求他出手更多。然后在系列赛的初段,哈利伯顿吸引了雄鹿的防守,同时还不费周章地帮队友找机会。对于控卫来说,这是“伟大的球员会做的事情”。他不想给自己找“如果没受伤,球队就能夺冠”的借口,但他肯定相信,“我们有更好的机会取得更好的结果。”
因此,他知道自己职业生涯的下一步发展,意味着上赛季自己和球队的崛起是真实的,而尼克斯、凯尔特人和76人都在休赛期进行了军备竞赛。
“我的生涯还很长,对此我充满信心。当然,我必须要证明这一点,但我最重要的事情是,无论如何,争冠并不是一次性的事情。”
即便今年是他生涯最成功的一年,他仍觉得自己被忽视。“我一直在想,谁会登顶东部呢?凯尔特人?雄鹿?尼克斯?还是76人?好像我们都没有被考虑在内,但我们就是步行者,人们甚至都不知道我们,直到季后赛次轮他们才会看我们的比赛。但同样的,这种尊重会伴随着胜利而来,如果我们想得到尊重,那就必须要作为一个团队不断取得成功,这些成功就要来了。”
在一个联盟的关键节骨点,哈利伯顿跻身了超级巨星的行列。他说:“我认为NBA目前很有趣,很明显我们有很顶尖的球员——詹姆斯、杜兰特、库里,这些家伙,但我们也离成功不远了。我讨厌人们说传递火炬的声音,但很多年轻人都在打出自己的名堂,包括我。所以在联盟中,很多不同的人都在竞争不同的位置,所以我要让每个队友在每场比赛中,都有最好的机会去争夺这些。”
“这就是有趣的部分,年轻人们都在向我开枪,因为他们想要我拥有的东西。老球员们也会把目标对准我,因为他们想证明自己,这个联盟仍然属于他们。所以这就是置身其中的乐趣所在。”
一位NBA教练听说我要采访哈利伯顿后,给我发了短信,里面有一系列他想问步行者的问题,基本都可以归结为一个想法:哈利伯顿是否能担任球队的核心,来在最高水平的球场上胜任他的职责,还有些场外的东西——包括给球队招募、成为这座城市的广告牌人物、与队友建立关系,与球队高层保持对话。
我把这些问题抛给了哈利伯顿,他很快地回答道:“如果你不做这些事的话,人们就不会把你看作是一个系列的代言人。所有这些都是随之而来的,因为要想在2024年赢球,你必须要招募自由球员,付出努力留住球员。对于24岁的人来说,这些事情已经够多了。但是,靠,我们是领着薪水的人,你怎么能不这么做呢?”
在上赛季,哈利伯顿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。他每周都会和队友打招呼,用自己入选最佳阵容的奖金,给步行者每个队友和员工买了一块Cartier手表。在一个球星不愿意来的地方,哈利伯顿对印第安纳带有一种独特的忠诚和崇拜。因为自己和中西部的缘分,他对这个州有一种亲缘关系。当他告诉其他队员,他几乎整个休赛期都待在印第安纳时,他很喜欢队友们对此的惊讶反应。他不需要太多的东西,只需要一个能锻炼的健身房、一台电脑来和兄弟在自己的Youtube频道上打游戏,还有一台电视来收看《绯闻女孩》。
约翰金,他的AAU教练,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,约翰金不得不去说服哈利伯顿,称他可以成为队内最好的球员。今年6月,在哈利伯顿去美国队报道之前,两人就在一起训练,约翰金教练看到了比自己想象中更棒的哈利伯顿。
“他想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,他相信自己属于这里。”约翰金说道。
今年夏天,哈利伯顿又许下了愿望:一是能静下心来,反思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的好;二是迫切想知道,自己如何才能变得更好。
“我从来没想过,自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篮球运动员,更不用说成为全明星、奥运选手了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种信心会逐渐消失,而当信心重新回到我身边时,我就会把这种信心带在身上,然后远走高飞。”
原文:Andrew Greif
编译:JayChan